口罩上的眼睛，生动如春（组诗）
汪再兴
1、武汉，挺住
每个城市都有着不同的时间刻度
在武汉，就像黄鹤楼巍峨的高度
1898，汉阳挺住
1911，武昌挺住
1938，汉口挺住
难不成都为了2020
武汉挺住?
英雄的城市总有着不同的时间刻度
在武汉，就像黄鹤楼屹立的风度
1998，鄂赣挺住
2003，京广挺住
2008，中国挺住
这一切都必会成就2020
武汉挺住!
挺住，挺住，武汉挺住
挺住了病毒
就会再挺出中华的晴空
挺住，挺住，我们挺住
挺过了病毒
就会又迈出中国的脚步
2、致敬英雄
曾经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血一样的种
只不过
当病毒肆虐的时候
你逃离匆匆
我呆在家中
而他，却穿上防护服
逆流而行，点燃了寒夜的火
这世界哪有什么英雄
难得的是义无反顾
以及，一生的坚守
比如水稻田的袁隆平
青蒿素的屠呦呦
何曾倚过几分老态又龙钟
当病毒肆虐的时候
钟南山似的精神矍铄
依然不折不挠地，奋斗
读书为了什么
孩子问我们的时候
几人会干着咳嗽
又有几人的胸口，会痛
3、防护服生动着心痛
防护服也有累的时候？
它们随便找个角落
紧密挨密地倒着
左袖搭着右袖
前脚缠着后裤
甚至，如婴儿一般地蜷缩
虽然听不到口罩后的声声呼噜
这画面，一样生动着心痛
防护服也有累的时候！
千万别打扰它们定格的小休
如果可能
请祝福它们做个好梦——
新冠病毒已经退缩
城市依然会万家灯火……
即使你就这样在静静地看着
这照片，一样会感动你的守护
那么，当所有防护服醒来的时候
又必定是热火朝天的，生龙活虎
4、蒙面的春天
蒙面的春天，一点也不神秘
不过像雪，依然覆盖着起伏的大地
感谢雪似的口罩，将复杂的面孔简单化
尽管有的蓝得象冰，后面还打着喷嚏
提醒：还有多少病毒又在苏醒？
每一颗浮尘，正氤氲里纷飞
所以，职业的蒙面就会让人安心，比如医生
你隔着口罩的呼吸，只立体着警觉，或恐惧
眼睛和护目镜应留多少空隙？
好吧，我就当成季节和爱情的距离
好在植物们自始至终保持着知觉
连画布上的枝桠，都已伸出热情的手臂
点完《数九图》上最后的红格
你有开窗的姿势，阳光必然会解放身体
5、你的眉目之间左右我的视线
你的眉目之间左右我的视线
或深或浅三道竖线
左一道你身的单
右一道我影的淡
中间是孩子的身影在浮现
哪一条皱，都扯出眼角滚圆的咸
你的眉目之间左右我的视线
有粗有细三根琴弦
左一根情爱的缠
右一根离愁的断
中间是爱恨的情仇在悲欢
哪一根颤，都揪着胸口回旋的圈
你的眉目之间左右我的视线
不多不少三条河川
一条是黄河的甜
一条是长江的远
中间是大运河的河床在勾连
哪一条闪，都掀起心海滔天的澜
所以，我真不忍看
你眉目之上还皱着的数条横线
我怕眼，哪怕再抬高一点点
家国的暖，岁月的寒
更会翻江倒海，扑面而来
6、小心防护
雾霾、病毒、细颗粒物……
接连接踵。小心防护——
戴上口罩的时候
鼻子模糊了挺拔的轮廓
乱张的嘴，一并系绳收紧
还要脸么？一阵踌躇
据说，护目镜能防飞沫
所以，眼睛也不要放过
终于，穿好了全套的防护服
仿佛，世界就整个地消失了
——隐身似地宅在家中
主观地观客观战斗……
英雄！谁又举报了小区的疑似患者？
一大群防护服，正杂乱地，破门而入
7、生如灯光，永不绝望
应该已是白昼
难道空气中真夹杂着病毒？
让昔日滚滚的车流熙攘的人流
统统消失在高楼大厦的深处
空空荡荡的道路
延伸着陌生的冷漠
风，终于在十字路口，驻足
抬起头，城市立体着静穆
只有信号灯依然亮着
红、黄、绿，生动地闪烁
仿佛，提醒城市的心，仍在跳动
无法想象我的脚步，如果
一直走下去，将是怎样的尽头
身后，光阴跟着我一步步挪动
两旁的树，一棵一棵地隐去了双手
渐浓的雾，粗暴地涂黑了建筑的面孔
就在这最晦暗的时候，路灯亮起来了
道路，又欢快地向前涌动
直到远处的远处，直至抬起头
陆续点亮了黑夜的窗户
——我欣慰于其中的某一处
因为我爱的人，一定在等候
那么，也就是说
在疫情肆虐万籁俱寂的时候
哪怕只有一盏灯还温暖地亮着
是否就表明城市还呼吸着希望的梦
何况还有熟悉的霓虹，依旧浪漫如歌
盛大的灯光秀，仍在坚持着执著：
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8、相信春天
这个春天
一只蝙蝠的黑翅舞动着尘霾
愚昧的贪婪的嘴咬出了埋怨
定格如冰冻的那一瞬间
一纸封城令拍下了机场、高铁、汽车站
甚至宴会间、图书馆……的暂停键
——让热闹的春节不在
传统的时间，突然变得缓慢
空旷了都市、城镇、乡村的空间
当我孤零零地从故乡的山间
经过无数次测体温、填表单
看惯了太多太多口罩后的无奈
最终停在了北京的小区外面
即使被当成了“重点对待”
我也要说：相信春天
这个春天
我老老实实地在家呆了十四天
在卧室、客厅、厨房、阳台和卫生间
转着圈地为自己、为社会做“贡献”
有时也上上网，关注各种动态
为战“疫”的英雄们叫好连天
祈祷苍天，让自己的热血也澎湃澎湃
体会了忙碌的世界和自己的苍白
更多的时候，我把剪影交给窗台
用心地看，奢侈得不计早晚
看阳光是如何一丝丝地挪移过树巅
那些枝桠，如何一寸寸地生发思念
即使看到玻璃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
如何一眨一眨，眨出眼泪潸潸
我也要说：相信春天
相信春天，相信美好的世界
即使武汉，也从来没有过不去的坎
相信春天，相信明天和未来
你推门的时候，春天，正迎面而来
9、2020的爱
看过了太多的爱
包括牵手、抚摸、搂怀
甚至拥抱、亲吻等表现
可一旦非要说爱
突然间，还真不习惯
2020，爱您爱您的现在
我们驻足，保持两米开外
拱拱手，就是祝福平安
然后，每多注视的一秒
仿佛，就多了一分期待……
我要怎样才能爱你
怎样才能将爱情表白？
两只刺猬在雪地上打转——
你敢把口罩摘
爱，必定死去活来
10、爱您爱您中国红
疫情升级的火
火！火火！
疯狂地在地图上游走
让一种灾难的红
几天就烧红了整个中国
谁的目光盯得越久
眼睛，愈红
——逆流
所幸防护服上的红标志如此夺目
让天南地北的血，热浪般汹涌
霁红了中国结、彤红了灯笼
即使乍暖还寒的夜晚
仍有无数大楼的灯火秀，闪烁——
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2020的中国呀
虽有疫火的痛
浴火必再重生红
——那爱您爱您的，中国红
作者简介：汪再兴，笔名汪汪、蜀乾尔，男，1972年生，重庆武隆人，现居北京，已发表各类作品两百余万字，诗文书法散见于《人民文学》、《北京文学》、《书法报》等各种报刊及集子中。
